面后深居简出的生活模式,简直就像一只缩头乌龟。
他竖起大拇指表达自己的与有荣焉,面前人看不懂,但还是很捧场,曲起食指在他指肚上刮了一下。
突然贺拂耽感到一缕冷淡的神识,他顺着看过去,看到师尊面无表情的脸。
他急忙缩回手。
他一直很注意不在师尊面前和男主表现得太过亲密,以免有通魔嫌疑,现在一时忘了,心里未免发虚,于是朝师尊讨好一笑。
衡清君眸色微深。
那个人和从前一样,戴着他送的玉簪,穿着他送的衣服,这样乖巧地笑着,比以往数十年来都要鲜活。
却并不像从前那样意味着顺从。
为什么?
为了身边那个魔修?
衡清君压下眸中不虞,转过脸去。
渡劫期修士的神识散开,几乎将整座女稷山都包裹起来。众修士在这神识的威压下都脸色惨白,只有贺拂耽因为与师尊太过熟识,不受这威压的影响。
他担心男主会因魔族的身份更加排斥这神识,赶紧回头看去,却正好撞上独孤明河从袖中摸出一把瓜子。
见他看过来,还分外慷慨地伸出手:“要么?”
刚还在义正辞严两肋插刀的男主一转眼就开始嗑瓜子,画风差距太大,贺拂耽有点接受不了。
“……要。”
贺拂耽接过来,剥了一个,品味一番,愣住,“这好像是我宫里的瓜子……你居然偷我瓜子,噫,你好猥琐。”
独孤明河轻笑,心道:噫,你好可爱。
突然身边神识与威压瞬间消失,贺拂耽朝师尊看去,只见白衣仙人已经蘸墨落笔。不过几息,纸上就已经浮现一副完整的地形图。
不仅是女稷山,还有被上古大能禁制笼罩的山中秘境。
那禁制不允许元婴期以上的修士入内,渡劫期的衡清君竟然硬生生扛着上古大能施下的反噬,用神识将秘境探索了个遍。
地图上用朱砂标出四十八个点。
怀会子问:“莫非这些地方就是那四十八人丧生之处?”
衡清君放下笔,发号施令:“即刻派人去将尸身带回来。”
“难道尸体有什么不妥?道君可能看清是何物所伤?”
“伤口有神力附着,神识不能探查。”
“神力!”有人惊呼,“莲月尊在上!难道那些山民所言非虚,果真是山神因失了祭品不满报复?”
衡清君沉声道:“即使真是神明,若享人祭,也是野神。野神不足为惧,此符可保你们性命无虞。”
几张符箓从他袖中飞出,贴在几位元婴期修士的背上。
那几人立刻出列,向衡清君抱拳行礼。
“定不负道君所托!”
待他们走后,衡清君又发下几条命令,无一不是有几分危险的。但接到命令的人没一个不情愿,反倒很是感激道君青眼。
贺拂耽在角落里小小地“哇”了一声。
他与师尊相处数十年,这还是第一次看师尊在众人面前发号施令,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师尊作为正道魁首,在修真界的崇高威望。
原来只要人厉害,路人甲也可以很主角!
他看得心潮澎湃,眼巴巴望着师尊,使用意念大法期盼师尊也给自己一点任务。
他也想像那些道友一样帅气出列,然后在众人视线之下风萧萧兮易水寒地拂袖离去!
大概是他的邪功生了效,师尊真的看了过来。
贺拂耽立刻挺胸抬头,然后听见师尊道:“天色已晚,阿拂,回去休息。”
“……诶?”
这么正大光明地放水真的好吗?
他看看周围,其他人竟然都对这份区别对待视而不见。
一向溺爱他的空清师伯也就罢了,连损失最为惨重的天机宗都毫无异议,怀会子长老更是强忍悲痛朝他微笑了一下。
贺拂耽正要为自己据理力争,一双坚硬的手臂却揽上他的腰,将他抱回马车车厢内。
是毕渊冰。
车厢里被这个傀儡王弄得更舒服了。燃着返魂香,烤着银丝炭,弥漫着瓜果小食甜滋滋的气味,话本、棋子和别的小玩意儿散落一旁,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如同两个世界。
就好像人家都是破案的,只有他是来旅游的。
有人掀开帘子走进来,寒风稍稍冲散了车厢里的暖意,贺拂耽感到腰间的臂膀紧了几分。
“不至于。”他拍拍那只手臂,“渊冰,我病都好多少年了,你怎么还把我当瓷娃娃照顾?”
刚进来的人顺着他的话看向他腰间,片刻停顿后,嘴角微挑。
“拂耽方才夸我怼人怼得好,想必也是不愿让那些山民举行祭典的?”
“嗯嗯。你有什么办法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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