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日管家来报,说查不到大少爷过去的一点行踪,他像是能上天入地一样,不知道从哪儿钻进的桐城。
明霜大皱眉头:“什么大少爷!他现在身份还存疑。”
“但是老爷都这么……”
“他,不,是。”
管家夹紧了尾巴:“哦,不是不是……”
明霜吐了一口恶气,又觉得饿劲儿上来,毕竟昨晚小弟带来的夜宵她没吃到多少,于是招呼随从出门逛街。
桐城不是京城那等权贵云集之地,但因为毗邻江河,运输繁忙,自有一番繁盛景象。
至少在战乱以前。
现在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治安差了些,但人们总有口吃的。
更因为商贾往来,珠宝文玩等买卖不曾衰落,时下流行之物与京城毫无区别。
明霜就是这些贵重商品店的常客。
“明小姐,这两个月不怎么见到您大驾,这不,新样式小店都整理好了等您过目。”珠宝店老板亲自接待,把一溜儿珠钗摆在明霜面前。
她一边挑着,一边说:“男子用的带扣发簪,也挑几样颜色喜庆的给我看看。”
老板立刻安排伙计办事,同时笑道:“怎么?是给回家的兄长做礼物吗?”
明霜啪地把手里簪子拍下,只觉得无比烦躁。
她出来逛街就是不想在明家遇到便宜大哥,都躲出门了,怎么那东西还阴魂不散?
老板看她脸色立时知道说错了话,补救道:“弄错了吗?罪过罪过!今天早上令尊遛鸟时跟整条街的老头儿都说了找回儿子的事,我们还以为……”
明霜威严道:“我自有兄弟,明明白白,轮不到别人来攀亲。”
她无奈地送下肩膀:“爹也是,什么话都往外说。让他管生意还了得!”
老板认识明霜时间不短,忍不住说:“其实那小伙子认不错。我原想招他当伙计培养呢,哪知人家是大家公子,我想多了!”
“啊?”明霜想了想,“老板你如何认得他?”
“前段时间他一直在我们店外看着。”
明霜眯起眼睛:“是盗贼来踩点?”
是的话……就太好了!证明他心怀不轨,赶紧让官府办了他!
哪知老板连忙否定:“不不不,他就是在外面看。甚至还帮小店捉了两个伺机潜入的毛贼!其实要不是他抓那小贼现行,我都不知道有人在暗处盯着!”
明霜大惊:“难道不正因为是同道,他才能一抓一个准?”
“不会,他还帮我找了几处看守的漏洞。唉,实在是个热心人。”
明霜依旧不信:“不图财,可以图色啊!他也许是个采花贼,你这店多有贵妇小姐出入,他来看猎物的!他帮你加强守卫,完全可以给自己留条后路嘛!”
明霜现在一门心思要找越深的疑点,刹不住车地想象他的恶行。
“不能!各家女眷来本店,都是进了院子再下车下轿,不会抛头露面。他看不到!”
“也许他本事大,能潜入呢!”明霜说着紧张起来,把屋子左左右右都看了一遍,还是觉得后背冒汗。
她偏偏忘了抬头看,不知道在房梁交错的地方,越深吓得像筛糠一样。
也太能猜了吧?
确实像她说的,他盯上这件珠宝店,就是要借机找到丝帕的主人。就算是深阁闺秀,买首饰必然也要亲自挑。
所以他在周围蛰伏刺探许久,真是许久,出于无聊都去见义勇为了。
结果那个夜里的小妖精左也不来,右也不来,他抓耳挠腮时,和明大小姐擦肩而过。
目若冷霜,面如朝霞,漂亮得和他印象里不相上下。
就是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问了周围的人,发现这里所有人都认得她。她要做生意,总是去府衙办手续,而越深这个贼子本能地远离官府,导致一直见不到。
不行!这么辛苦找到她,不能让她觉得我是个败类啊!
往房梁下一看,他瞎琢磨期间明霜已经走了,于是马不停蹄地溜出珠宝店,跟着马车回了明家。
他等到仆人散尽,明霜的小院消停下来时,已是午饭之后。
他翻墙跳进小院,发现只有一个小丫头在打瞌睡。旁边是上午买来的东西,堆得小山一样。这还是把给明霆的东西送走之后。
屋子里闷热,于是明霜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中,用罗扇挡着脸午睡。
越深搬了个圆凳在她旁边坐下,虽然有许多话要说,但不打扰她休息,静静看一会儿,也不错。
他悄悄拿了罗扇,给明霜扇风,看到她安静恬淡的睡颜还带着一丝浅笑,不由觉得好笑。
一花钱心情就好,是吗?那这老婆可有点难养。
树荫下的少女悠然温婉,就是静好岁月本身。
慢着,他忽然有了一种担忧:是她吗?
明大小姐真的是那个晚上和他火热纠缠的女妖吗?眼前的人华